A Study in Zero

【响王】Incubus 第八章

  夢魔AU,西方傳說中誘惑人類,吸食精♂氣而活的妖怪,男夢魔被稱為Incubus,女夢魔為Succub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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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好厲害!牙琉檢事好厲害——」


  兩個人站在公園廁所外的洗手台,紅衣律師像是想不出別的稱讚一樣,過去的五分鐘內不斷重複著詞句,聽到寶月茜都想叫王泥喜去更新一下他腦中的字彙辭典了。


  「雖然檢事說那只是忒⋯⋯什麼學園教的基礎中的基礎。」


  律師搓著滿手肥皂,聽起來有點喪氣,想起自己以前畫個現場模擬圖就能耗掉一整個下午的折磨:「但是沒那麼簡單吧,比我,啊、不對,怎麼能跟我比——比成步堂先生的動作還快呢!」


  「忒彌斯法律學園,姊姊曾提到過。」寶月茜接口,她正忙著對著鏡子清理乾凅在她髮絲上的白色石膏,「剛剛和亞內檢事聯絡,他似乎不肯撤回對被告的起訴,還是看你的了。」


  「沒問題!」想到明天的法庭對決簡直是勝券在握,王泥喜忍不住感到有些飄飄然。


  「我以為Fop不過是個長得比較好看的草包,沒想到還真的有兩把刷子。」寶月茜洩憤似地狠狠扭開水龍頭,「可惡,居然覺得有點帥,我一定是腦子不正常了⋯⋯」


  「草包?」王泥喜有如喉嚨卡了個硬塊,他很難把這個形容詞和金髮檢事的表現連結起來,「牙琉檢事再怎麼說也通過了考試?」


  「那可不一定,說不準有後門可以走啊,他後台可硬得很。」女警心直口快地說完後咳了一聲,似乎意識到這樣的背後言論不太得體,「⋯⋯至少局裡曾經有謠言。」


  「後、後台?」


  「你不知道?你不是成步堂那邊的孩子嗎?」


  茜被王泥喜的大眼睛盯得尷尬,為了除掉頭髮上石膏的律師看起來像隻濕淋淋的可憐小狗,而她說的八卦給他的打擊彷彿又將小狗一腳踹進水溝似的,她不禁有點罪惡感。


  「牙琉霧人,綽號青色閃電,是那傢伙的哥哥,號稱是現在法律界最強的律師,在司法界的發言權自然也——」寶月茜掏出手帕擦拭著手,「喂,看你洗完臉後臉卻越來越紅,不會被曬暈了吧?」


  「沒事,茜小姐⋯⋯大概只是科學搜查讓人有點累。」


  王泥喜擦了把鼻尖冒出的細汗,勉強露出笑容,下意識又去摸脖子,深知自己魔力消耗的速度越來越快,這不太正常,但看在審庭就要開始的緊密行程上,他這兩天還沒辦法抽出時間回去問綾美小姐。


  他邁開步伐走過女警身旁,哪知眼前的景色晃動起來,頓時一腳踏空。


  「欸!」寶月茜眼明手快抱住搖搖欲墜的年輕律師,好在對方體型和她差不多,她還能硬是撐著他,而不是讓他整個人趴到地上,「你真的沒事?」


  「⋯⋯呃,謝謝,我很好。」王泥喜按著自己的太陽穴,覺得對方的聲音在他耳邊似遠又似近,很是恍惚。


  「不,你一點也不好,我不需要那見鬼的法律學園教什麼推理都能看得出來。」寶月茜問他,「能自己站起來嗎?」


  她沒有得到任何回音。


  「王泥喜法介?喂!醒醒啊——」寶月茜慌張地對著遠處的涼亭大叫,「我的天呀!Fop,你快點過來——」



  他睡得很不安穩。


  景象在混沌之中不停變化著,像走馬燈。


  那天是他作為助手的首次出庭日,對面的檢察官很刁鑽,審判已經拖到第三日了,或者這也是為什麼上司會選擇帶上他這個菜鳥的原因,依據成步堂先生所說的——『需要一雙新眼睛的角度去看這件事。』


  可惜第三天也進行得不太順利,他們已經在辨護席上站了差不多六個多小時(雖然中間有一個小時的午餐時間),聽各路證人嘰嘰喳喳喋喋不休,數量驚人的解剖報告、證物、文件像俄羅斯方塊遊戲不斷推疊累積在正中央的呈堂桌上,而且還是沒辦法湊成一整排就消去的那種。


  「我認為檢控方提出的說法很有道理,異議駁回。」


  「⋯⋯辯護方要求店長本人,再度說明案發當日現場的情形。」藍衣律師有些焦躁地拉了拉領帶。


  「成步堂律師,這已經是你第三次傳喚該證人了。」裁判長道,「如果這次的詢問還是沒有任何結果,我將不再允許一樣的證人上台。」


  然後事情發生了,王泥喜法介自己也找不出證詞中的破綻,但那名證人那麼明顯的舉動——難道整個法院的人都是瞎的嗎?


  夢魔為了生存、讓能量來的更容易一點,他們天性擁有觀察人類的天賦。


  「成步堂先生,就是他了,他一定在隱瞞什麼,在提到兇器位置的時候。」


  成步堂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他,而那個店長被他嚇得快尿褲子,直說律師助手瞪人的眼神太可怕,不想作證了。


  他知道,他在說謊。


  像是石頭落向水面那般地漣漪,莊嚴輝煌的法庭轉變成星空滿佈的夜色,中學校內廣場上,他和葵大地一人坐著一個鞦韆,前後搖擺著。


  兩個中學生在外遊蕩大概不是什麼好習慣,但葵不想回去——反正家裡已經沒有人在等待了。


  恐怕對王泥喜法介來說也是一樣的。


  少年們討論著夏季夜空能看見的星星,葵大地確實對宇宙瞭若指掌,他愛著幻想的星座一如他愛著實質的星體,那些或喜或悲的古代希臘神話,在少年十分有一套的表演氣氛下被渲染得美麗動人。


  「嘿,王泥喜。」


  「你知道我們看到的星星,它們發出的閃耀是在很久以前的事了嗎?」


  「例如白矮星,不斷地核融合放出熱量,經過漫長的時間消耗殆盡,最終會冷卻到變成光度再也不能被看見的黑矮星。」


  帽簷遮住了男孩的眼睛,只能看見他把手握成拳頭,擋在嘴前:「而它最初的光芒經過幾百萬光年的旅程後,才來到這裡⋯⋯」


  「我們現在看到的星星,有可能早就已經死了呢。」


  雖然葵大地的語氣是如此稀鬆平常,但敏銳地察覺到好友隱藏的情緒,王泥喜頓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只好斟酌著用詞:「那個⋯⋯葵,你還好嗎?」


  「當然,我好極了!」男孩笑嘻嘻地,「就像你教我的啊——葵大地,沒問題的!」


  他知道,他在說謊。


  夜空散去,朝陽緩緩升起,在大多數人還在睡夢中的時間,育幼院就已經忙碌了起來。


  幼小的王泥喜提著有他半個高的水桶,動作不利索地在廚房裡來回穿梭著,接收廚娘們扔下來的髒碗盤,送到洗水槽去。


  他知道會被送到育幼院的孩子多半有著外貌上的缺憾,讓他們很難像常人一樣自由發展,更多則是擁有先天性的疾病,他就曾經在一大清早去打掃門口的落葉時,發現台階頂端擺著一個滿頭白髮的女嬰。


  而他兩者都沒有,所以他覺得自己已經很幸運了,在一直沒有被領養走的情況下,他成了育幼院裡最大的長輩。


  一天下午,幾個孩子跑來找他,其中還包括了院長的親生兒子。


  他跟著他們來到倉庫,從破掉的窗戶小心翼翼地爬進去,在狹小的空間裡避開紙箱移動著,終於在雜物堆中找到那顆棒球,他彎腰去撿,卻不慎被破碎的瓷器劃開一道口子。


  隨意吸了吸手指,再度爬了出去,想跟他們說大家一起去道歉吧,可是沒有看到任何人。


  他們都說是他幹的。


  他想辯解,但沒什麼用,只能聽著院長安慰男孩,許諾他一堆新奇的玩意兒:「我兒子很乖,不會做那種事的。」


  他知道,她在說謊。


  王泥喜忍著疼痛,踟躕地爬上上舖,屁股被打了這麼多下可不好受,他選擇用趴睡的方式度過夜晚。

  

  他又墜到了夢境之中——他選擇稱呼『它』為夢境,而不是記憶,因為一個嬰孩,在那個年紀哪有可能記著什麼東西?


  所以啊,一定是夢。


  夢中,男人摟著女人輕聲道:「別怕,不管團長怎麼反對⋯⋯我絕不會放棄你們的。」


  「法介,」女人則是輕拍著嬰兒,哭泣中的孩子終於在母親溫暖的懷抱中平復下來,「我愛你。」


  他知道。











  說謊說謊說謊說謊說謊說謊說謊說謊說謊說謊說謊說謊說謊說謊說謊說謊說謊說謊說謊說謊說謊說謊說謊說謊說謊說謊說謊說謊說謊說謊說謊說謊說謊說謊說謊說謊說謊說謊說謊說謊說謊說謊說謊說謊說謊說謊說謊說謊——











  「嚇!!!!!!!!」


  律師猛然地睜開眼睛,反射性地想起身,卻又因為頭痛欲裂而躺了回去,他用左手摸索著,想確定自己到底在什麼地方,但有東西綁住似的拉扯著他,定神一看才發現原來手背上插了針,正在輸液。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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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

打文的時候一直覺得大地喊起來比較順,遊戲裡這兩個孩子認識那麼多年居然還是稱呼姓氏⋯⋯萌點?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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